Are you ready for another bad poem?

12:30 (Stop)





















那一晚

她们将生命放逐

自由得一塌糊涂

通常到快要分离的时候,才会觉得感情异常珍贵。所以周五晚自习提前结束后班主任拿出来的奶油蛋糕和全班唱的生日歌也是徐伊景意料之内的惊喜。不过徐伊景倒是表现得一反常态的亲近和客气,甚至于走上讲台对参与准备这一切的同学和老师表示感谢。但徐伊景也并没有在教室逗留很久,因为她期待的人没有来。低着头走到楼梯拐角,迎面撞上来一个跑得顾不上看路的人。

“嘶!你… …”李世真捂着脑袋刚准备骂,一抬头发现刚好是自己要找的人。

徐伊景看到撞上来的人是李世真也有点惊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好我不算迟到吧,拿快递的地方离学校有点远啊,倒霉的那条街道今天还在堵车。呐,给你的,生日快乐。”李世真觉得头也不痛了,本来一双很大的眼睛这时候笑得都要看不见了,就是脸烧得有点难受。

徐伊景接下李世真递过来的盒子,上面还带着李世真怀里的温度。

果然一切的不可抗力都得为爱让道。

回到寝室,徐伊景拧开桌上药瓶的盖子,李世真的手突然搭上来阻止着她的进一步动作。

“别老是吃药,会上瘾的,你这头痛也不是吃药就能好得了的。跟我走吧,带你去个地方。”徐伊景就任由李世真拉着她走到操场东边。

头一回翻墙,徐伊景显得有点慌乱,李世真笑了笑,利索地爬上墙头,向站在下面难得不知所措的徐伊景伸出手:“上来吧,我拉你。”

李世真的手心有一层薄薄的汗,像此时徐伊景湿漉漉的大脑。

墙外,一辆黑色的皮卡已经等候多时了。

“喂,李世真快点啊!”孙玛丽从车窗里探出头朝她招手,向徐伊景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嗯?李世真今天带了新面孔?”坐在驾驶座上的卓回头打量着徐伊景。

“什么新面孔,不就是李世真天天挂在嘴边宝贝着的徐伊景咯。”还没等李世真开口,孙玛丽就抢先了。

“就你话多!”真相被戳穿,李世真一手锤在孙玛丽背上,一手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敢看旁边的徐伊景是什么表情。

汽车发动驶离学校,把少年的不安与兴奋一并带走。 

开出喧闹的市中心,不太亮的路灯刚好帮徐伊景微微发红的脸打个掩护。温度突然降下来,李世真摇起徐伊景那侧的车窗,又把外套脱下来

“那个… …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套一下吧。”

然后自己又从车座的后面抽出来一件红色的衬衫套在身上。

车子最后停在郊外一节废弃火车的车厢前,车厢被改装成一个简陋的练习室。卓摁了摁喇叭,就有人拉开铁门从里面走出来了。

“喔,你们回来啦,这位是… …”朴建宇指着徐伊景问。

“这是我室友,徐伊景。”李世真赶紧回答,生怕孙玛丽再讲出点什么。

“哦,我听世真说起过你,你们关系很好吧?”得,都是一样的结果。

“伊景你别在意,他们就这样,我复读之前他们都是我同学。”李世真赶紧冲她摆了摆手,一慌连名字都叫得亲昵,一句话说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倒是徐伊景意外的坦率:“有什么不对吗?我们关系不好吗?”

旁边的人们把李世真吃瘪的样子看在眼里,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哎呦,我们世真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啊!”

“呀!不是说今晚看电影的吗?”李世真一脸生无可恋地岔开话题。

“差点忘了呢!我去把沙发搬出来。”卓拔掉车钥匙,跑进车厢里。

徐伊景被安顿在练习室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她看到朴建宇坐在一旁的地板上弹琴,可好像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李世真跑过去一把抢下吉他,看了几眼谱子就顺利地演奏出来,一旁的人对这样的技术早已见怪不怪,只有徐伊景眼睛不眨地盯着李世真,生怕错过任何一帧,李世真脸上的那种表情徐伊景在公演那天见过。

人啊,果然还是得做自己喜欢的事才行。

小小的车厢里有着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玩意儿。就像徐伊景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露天的空地上,坐着不算新的布艺沙发,看改装过的投影仪放映的青春电影。晚上的温度和白天差得不小,孙玛丽从车厢里搬出以前烧烤用的炭,在沙发前生起一堆火。

电影结束,大段不认识的英文在屏幕上滚动,大概是主创之类的姓名吧。李世真想说些什么,却被徐伊景贴上她嘴唇的手指噤了声。

“别说话,让我靠一下。”徐伊景把头搁在李世真的肩膀上,长时间盯着屏幕,头生疼。

“偶尔也可以依靠一下我的。”李世真看着远处轻声地说,不知道徐伊景是否听见了。

合并的铁轨又岔开,它们会延伸去哪里?不知道,看不清啊。

等到徐伊景小睡醒来,不算太晚。

“呀,饿死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李世真冲着已经熄灭的火堆搓了搓手。

“好啊,好啊。”意见非常统一。

“走吧!”李世真拉着徐伊景的手,手掌温暖又干燥。

车停在24小时营业的快餐厅门口,这个时间点只有这样的店还开着门,不过正好对了李世真这个快餐爱好者的胃口。李世真知道徐伊景不会爱吃这些,特意在收银台叫了一杯温热的柠檬红茶。半夜的店铺没有白天那么满的食客,少年们围着桌子猜拳、唱歌、玩游戏,像孩子一样,毫无顾忌。

李世真看到徐伊景笑了,那种不掺任何杂质的。

在一起就会微笑,不是因为幸福而微笑,而是因为微笑了才幸福。

直到门外的货车刺耳的喇叭打断他们,因为白天检查得很严格,大型的货车到晚上才敢通行。

“大人应该为他们制造噪音付出代价!”卓用力的手中的薯条戳在桌子上,桌角沾染的红色酱汁好像小丑的讥讽。

“Got it!”李世真打了个响指,起身到收银台又多买了几杯可乐。

皮卡巨大的车身横在隧道中间,被堵在后面的车辆不耐烦地按着喇叭,李世真他们一起下车,把可乐倒在那些车的挡风玻璃上,对着车里的人做狰狞的鬼脸,最后还把纸杯用力地砸向车前盖。做完这一切他们就赶紧跳回皮卡后面的货箱里,卓赶紧点火发动车辆,消失在黑暗里,留下大人们对车上的粘腻骂骂咧咧。

徐伊景喘着粗气靠在货箱的挡板上,掏出手机

00:01

她闭上眼睛笑了,她觉得幸运,十八岁的第一分钟打包送给了不可思议的疯狂。穿过隧道的风承着蔗糖的甜味,带起徐伊景的头发,中和了酸涩的眼眶,让它们不那么泛红。

我听说奇特的疯狂在你的灵魂里生长了好久好久,可你是幸运的,你有傲慢。

所以隔绝了痛苦后方能找到隐匿的爱。

付出、分享、失去,起码不会未盛放就死去。 




不信人间白头 疯一把未够

与你扺掌而歌

似爱似友 

“喂,你还撑得住吗?”李世真偏头看着一旁快要脱力的徐伊景。

“这有什么?”来自“好学生”一贯的嘴硬和倔强。

“那我们还有最后一站哦!”这个出格夜晚的向导对自己的行程规划很是满意。

“直接跳下来就行啦,我拉你!”李世真冲蹲在高大货箱上的徐伊景伸出手。

“我自己可以下来!”徐伊景一把打掉那只手,跳下来。

“啊西,痛啊!”李世真吃痛地甩甩手。

“你吵死了。”徐伊景一把拉过那只手,好了,这样就安静了。

凌晨的海边没有什么人,几个人挨着在沙滩上坐下。

李世真屈起手指,虚起左眼,从那个小孔观察海岸线那边的海浪翻滚,混乱又好看。

不一会太阳带着磅礴的热量从海平面上升起来,水面被染得通红。

“好像蛋黄。”卓没头没脑的比喻逗笑了所有人。

受到笑声的感染,卓冲着远处大叫,一旁的人也一同加入。

“涨工资吧!不要再涨房租了!”

“爸爸不要再阻止我参加乐队了!”

“希望可以买好多好看的衣服,想和你们永远在一起。” 

年少无关痛痒的秘密都说给大海听,它如此深邃,自己的这些烦恼算什么?

那么你又许了什么愿呢?

你许走远一点,再远一点,而我愿追随照亮我的光芒去到任何地方。

海风把约定越吹越远,抚平心里的涟漪,新鲜的空气充盈肺叶,十八岁了呀。


李世真的专业考试不负众望的顺利,徐伊景的段考成绩也是越来越高。代价是越来越差的睡眠质量和越堆越多的空药瓶。

你只看得到我表面的光鲜。


大戏谢幕邀你共襄盛举

奈何只是平凡日常也想与你牵手同行

“至于吗?为什么不明天再收拾?”徐伊景不像往常一样靠在门框上,而是站得笔挺,正立在走廊另一段端的教室门口,像路旁的香樟。

“因为都要分开的,所以要好好告别。”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教室里都空荡荡的了,就剩李世真还在收拾课桌,把书本码放好和日常用的小玩意儿一并装进脚边的纸箱里,塞进后柜,锁好门。

“走吧,明天走的时候直接搬走。”李世真拍拍手,掸掉T恤上的灰。

“无论如何都会分开吗?”彼时李世真还没有理解这个问句的深层含义,她以为指的只是班上的同学和专业课的老师。

“当然了。”

这是询问未来的命题。

“所以去操场逛逛吗?现在时间还早。”李世真所谓的秘密早已不具备它应有的字面含义。

“好。”徐伊景觉得她真的不会撒谎,都这个时候了,哪里时间还早?




与世人谎称向来孑然一身

而你

是我无数个没有梦的星夜

“想说什么?”徐伊景坐到台阶上,拍拍旁边示意李世真一起。

“没什么,就坐一会儿呗。”李世真的衣角被出力的手指攥得发皱。

“要我假装被骗到吗?”徐伊景抬头笑起来,就像现在的黑夜,拥有寂静和群星环绕。

李世真说不出话,只是每一个呼吸都从舒张的毛孔中钻出去说要爱她。

“你知道吗?我一直认为自己做得很好,在各个方面,应该都会是赢的那一个。可是遇到你以后,我发现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因为有你,我得以感受到不同的世界,在现实和梦想冲撞时你就成为我的路。看到了吗?那些星星,虽然不耀眼,依旧穿越了一整个混沌的夜幕。对于我来说,你就是那样的存在。要起风了,走吧,会变冷的。”

可就是那样温柔地发亮就足够了。亮得足够徐伊景丢了什么还能沿着这光亮一路走回捡起来,又或是不至于迷了路,再远都能循着那光亮前进。甚至是远远地看着,靠不近那光,还是满心暖意。

徐伊景握住李世真的手,往前走,回去的路不算长,她的手柔软够温,她的脚步也有一天会为一个人放得缓慢。

“我……”李世真心一横,徐伊景对与于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嘘!听话。”徐伊景的手指像那天晚上一样搭在李世真嘴唇上。

爱虽保持沉默,却掷地有声。我们仍旧年轻,不敢对着明天说又一个大话,做不出比如果更勇敢的事。

还有机会,大概留在来生,下一颗流星就要带她启程。 


“徐伊景!徐伊景!等一下!”第二天,那辆当初送徐伊景来的车准时停在学校门口。

“怎么了?”徐伊景想起刚来的时候,那人好像也是这样叫自己的。

“呆在那!一分钟就好!”李世真隔着长长的距离向她竖起食指。

徐伊景就抱着箱子站在那里,临走时最后的顺从。

就那样再停一下就好。

“到时间了,你走吧!”李世真转身就跑,不留给她告别的机会,但徐伊景看到她笑了。 

她一笑起来那股少年感满得都快要溢出来,像极了深夜冰冻的啤酒,白色的泡沫争先往外涌,徐伊景只好尽数喝下,嘴巴里是清爽的甜,麦芽的香,酒精恰到好处的浓烈,把盛夏的一切燥热和郁结全部终结。

希望你一切都好。

徐伊景不知道,她走之后,李世真宿舍里的时钟戛然而止,停在12:30。时针与分针在那一刻相接,却指向截然不同的方向,就像分布在走廊两端的教室,就像被藏在时间两端的人。

李世真不知道,徐伊景在财经大学的开学典礼上代表新生讲话。一身正装脚上却是那晚差点迟到的高帮匡威,红得扎人眼。大学所在的那个城市也有漂亮广袤的大海。

会吗?会再见吗?我多希望就算未来漫长,兜兜转转一圈你还是回到我身边,就算是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 
 不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忘记我,算了,只要不忘记我就行了。

像你这样的人,能遇到已经很好了,假如有一天你完整的属于我,那必定是我的过错。








评论(46)
热度(117)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尔慕 | Powered by LOFTER